永不过期

　　我将外婆挤着皱纹、肆意欢笑的模样看得更真切了，仿佛照片里的美人重新动了起来。

永不过期

　　深圳市龙岗区布吉街道可园学校初三级 李可媛

　　指导老师/黄倩

　　插图/鲍一如

　　泛黄的照片上是反复折叠的痕迹，外婆用粗糙的指腹轻轻摩挲着照片里眉目弯弯、扎着两条俏皮麻花辫、笑容明媚的妙龄少女。照片右下角标注已经掉了色的“十七”字样。外婆满眼流连忘返地欣赏着，又温柔地跟我说：“十七岁永不过期，没有人永远十七岁，但总有人正值十七。”

　　外婆是农民出身，与菜园总是有断不开的联系。太阳初起，公鸡打鸣，她在菜地里;太阳正当空时，她在菜地里;太阳要落入山头时，她还在菜地里。这让我对外婆的看法很单一，认为她是一个任劳任怨的好农民。外婆有着她这般年纪不该有的乌黑头发，她常穿着碎花衬衫，背也稍稍有点驼。她每日打扫、洗衣、做饭、洗碗，马不停蹄地操持着整个家，但她在闲暇时也总能耐心温柔，甚至蹦出一两句风趣的话。随着我年龄的增长，外婆早出晚归的劳作令我心疼。

　　月亮静悄悄爬上夜空，我又在屋里找不着外婆，想必又在菜地里吧。我穿着拖鞋来到了菜地，颗颗饱满的蔬菜挺立在月光下，叶片上的水珠映着皎洁的月光，菜园里干净整洁，但还是不见外婆的身影。回屋路上，一间亮着灯的小屋传来阵阵欢笑声。我好奇地凑近一瞧，外婆和三个同在村里的奶奶围坐在麻将桌旁说笑着打麻将。仔细一听，她们在细数着年少的趣事，她们聊到上学时因为学习的枯燥，拉着小姐妹溜去山上玩，还谈论学校里奇葩的老师。从她们的交谈中，我认识到了活泼开朗、不只困于菜园的外婆，她古灵精怪、自由洒脱。我脑海里浮现千万种外婆年轻时美丽的模样……“汪!汪!”一只小黄狗冲着我叫，屋内的热闹也停顿下来。屋门缓缓敞开，那粗糙的手映入眼帘，是外婆。她看见我很是惊讶，边领着我进门，边问我在门外等多久了。外婆告诉我，每隔段时间她们总会聚一聚。

　　我们谈着谈着，话题又回到了外婆的从前。外婆拿起她的钱袋子，小心翼翼地拿出夹层里发黄的照片，上面是位笑容灿烂、脸蛋圆润灵动的少女，外婆惋惜地看着，告诉我这是她十七岁的模样。外婆说，她的花期与青春已经过去了，她也不再年轻，但我还有体验十七岁的时间，盼我好好珍惜，不像她一样虚度光阴。言罢，她们打起了麻将，笑声又充斥着小屋。只是这次，我将外婆挤着皱纹、肆意欢笑的模样看得更真切了，仿佛照片里的美人重新动了起来。

　　我想，外婆的心里与一颦一笑里都藏着十七岁的自己，只是锋芒被时间冲淡，但肆意欢乐的外婆永不过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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